言千阙

唠个闲嗑

苏宅日常

苏宅群像,保甜。



萧景琰来的时候,苏宅中正热闹。

飞流被蔺晨按在院子里当花瓶,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蔺晨正饶有兴致地往他头上插花:“嗯,这个颜色好,哎哎哎,别动别动。”

室内,梅长苏正一边持笔在纸上勾画,一边给言豫津讲解着什么,后者难得的一脸认真。

言豫津最近不知在较什么劲,只要见到梅长苏教导庭生,就嚷嚷着:“苏兄好生偏心呀!我不依,我也要学!”

梅长苏无奈,只好拿了两卷书给他,谁知言豫津当真下了功夫,时不时便来请教。

号称“我也要多读点书”的蒙大统领此时正一脸茫然地坐在旁边,连自己书拿倒了都没发现。等了半天可算等到甄平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,蒙大统领一把扔了书跳了起来:“茶来了茶来了,可渴死我了。”


萧景琰走了进来,大家一一见礼。

梅长苏道:“靖王殿下今日可有什么事吗?”

萧景琰难得地笑了一笑:“无事。刚从宫里请安回来,我母妃新做了月饼,叫我捎给苏先生。”

梅长苏谢过,收了下来。吩咐甄平将茶端到廊下,与萧景琰对坐说话。


一壶茶还没喝出味道,门外又大大咧咧来了一个:“不用回禀了,我来看苏先生。”

话音未落,一身轻装的穆小王爷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,怀里摞着大包小包,还拎着一只硕大的篮子,一副回娘家的架势。

见到萧景琰,穆小王爷也不见外:“靖王殿下,我这手里腾不开,一会儿再给您行礼啊。”说完,把手里东西一股脑堆在了廊下。

黎刚玩笑道:“呦,小王爷又给我们宗主带什么好东西了。”

穆青揉着肩膀,佯装委屈道:“可不是嘛,我姐天天叫我给苏先生送东西,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她亲弟弟。”

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
梅长苏道:“怎么,郡主捎回来的好东西,难道还没有小王爷一份吗?”

“那倒不是。不过这篮子石榴是今儿早晨才从卫陵摘的,新鲜的很,我还没吃就给先生送来了。”穆青使劲眨了眨眼睛,笑道:“这份情先生记在心里就是了。”

说完,扭头一眼看到言豫津,上去便拍了他一巴掌:“你小子在这装什么呢?走走走,跟我玩会儿去。”

言豫津一脸不情愿:“哎哎哎,你别闹,没看我看书呢么!”话没说完就被穆青拖了出去。

早就闷坏了的蒙挚这时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:“那个那个,我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啊,这我选的院子就是好看!真好看!”


廊下只余梅长苏与萧景琰两人。

萧景琰静静望向院中出神,语调中有微不可察的羡慕:“先生交的朋友都好生有趣。”

梅长苏微笑道:“殿下的朋友难道都很无趣么?”

萧景琰眸中有回忆之色:“我曾经有一个朋友,也是很有趣的,他总是开我的玩笑,叫我水牛。”他怔怔看向桌上的茶盏:“自从他离开之后,很久都没有人再和我开玩笑了。”

梅长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哀恸,很快又恢复如常:“苏某已有耳闻。既然殿下不喜欢喝茶,不如我们便剥石榴吃罢。”说着,从篮中拿起了一只石榴。

石榴鲜红硕大,看着好生喜人,谁知梅长苏指下无力,一时竟无法剥开。

萧景琰见状,将石榴从梅长苏手中接过,抽出腰刀,转眼便劈成了两半。

汁水四溅,石榴的清香满溢,沁人心脾。

梅长苏自嘲地笑了一笑,取过一半石榴,一颗颗剥在案上空着的茶盏中。

萧景琰有心宽慰他几句,又担心说了更让梅长苏难过。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,拿了另一半石榴剥起来。


石榴籽晶莹圆润,放在掌中赏心悦目,不多时,两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。

静默了片刻,萧景琰感叹道:“那时候年纪尚轻,还不懂得岁月无常,如今回想起来,总是后悔当年没有好好珍惜,把那样难得的日子懵懵懂懂地过了过去。”

梅长苏并未抬头,只是轻轻道:“有些日子实在太过美好,无论怎样,回首时都觉得是虚度了。苏某劝殿下一句,还应怜取眼前人。”

萧景琰微微有些震动,定定看向梅长苏:“想不到先生竟是我的知己。”

梅长苏垂下眼睑:“苏某哪敢自称殿下的知己。”

萧景琰微微一笑,自嘲道:“我本想说,有先生在,我的朋友总算不都是无趣的。现在这话却说不了了。”

梅长苏手中一抖,几粒石榴籽落在了衣襟之上。

萧景琰并未在意,他淡淡道:“其实我始终都不相信,先生这样的人会为了功名利禄,弃江湖而入庙堂。”

他剥下手中最后一粒石榴籽:“但是我并不想问了。”

梅长苏眼眸一颤:“为何?”

萧景琰微微一笑,语调中是千山如洗的远淡:“先生说的对,还应怜取眼前人。我既把先生视为知己,便应当信得过先生。既然先生不愿告诉我,想必定是有不愿告诉我的理由。我要做的只是耐心而已。”

他望向梅长苏,眼眸深邃:“先生觉得,是这样吗?”

梅长苏几乎有一瞬间的失态。

他想要开口,却被喉头涌上的热辣哽住了,好在晏大夫这时端了药碗过来:“咳,喝药了!”

梅长苏二话不说,端起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。

谁知心绪难平,终究还是红了眼眶。

“苏哥哥!”飞流见状,甩开蔺晨扑了过来。

梅长苏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:“苏哥哥没事,是这药太苦了。”

说完苦着脸对晏大夫道:“晏大夫,我最近有得罪你老人家吗,这药怎么越来越苦了?”

晏大夫哼了一声,一甩胡子,转身走了。

飞流眨巴着大眼睛,一脸心疼:“不喝!”

梅长苏柔声道:“没事,苏哥哥吃些石榴就不苦了,飞流要不要吃?”

少年高兴地点点头。

逛园子回来的蒙挚此时恰巧走了过来:“哎哟,有石榴吃啊!还是剥好的!”说着上前抓了一大把。

谁知一下惹恼了飞流,少年飞身上前,两个人在院子里过起招来。引得大家都围上来看起了热闹。



不知不觉间,圆月已当空。

苏宅的庭院之中多种翠竹,月光入户,庭下犹如广寒仙宫一般空灵。

梅长苏吩咐黎刚和甄平将晚饭摆在了庭院之中,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饮酒赏月。

酒过三巡,言豫津附庸风雅地举杯邀了邀明月,忽然道:“人说月圆之夜,许愿最是灵验了。”
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一桌子人忽然都静了下来,看向月色静静出神。

半晌,蒙挚愣头愣脑道:“你们都干什么呢。”

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“许愿啊!”始作俑者言豫津托着腮道:“我啊,我希望苏兄不要再偏心了,就是偏心,也要多偏心我才是啊。”

穆青笑嘻嘻道:“我希望姐姐明年能给我找个好姐夫。”话是这么说,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盯着梅长苏看。

萧景琰没有说话,他遥遥望向空中的一轮银盆,眸中露出坚定的神色。

飞流忽然大声道:“甜瓜!”

这回连梅长苏都笑了起来。

一圈问下来,十个人里倒有五个人的愿望和梅长苏有关,言豫津忍不住凑上去道:“苏兄,你可有什么愿望?”

梅长苏微微一笑,他的目光穿过庭院,落在那个指如修竹的男子身上:


“唯愿无事常相见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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